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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新料子（第1页）

惊蛰前夜，李满仓蹲在耳房调校浑天仪。黄铜齿轮间卡着半片梨核，许是狗剩偷吃冻梨时落下的。他捏起梨核对灯细看，果肉纤维竟与《鲁班密录》里的星轨图暗合，核仁位置正对应观星台方位。

"师父，爆肚张送料子来了！"腊梅挑帘进来，怀里抱着青花大海碗。浓白的羊肚汤上漂着槐花，碗底沉着枚刻花铜钱——正是立春时崩了狗剩牙的那枚。李满仓用雕刀挑起铜钱，油渍顺着刀槽流成"卯时"二字。

寅时三刻，四合院响起捣药声。三大爷在倒座房擂杏仁，石臼里混着朱砂与惊蛰当日的无根水。栓柱用机械臂雕梨木匣，每一刀都暗合鲁班尺的吉数。林素心将南洋槟榔叶裁成符纸大小，叶脉在晨光中透出星斗纹样。

"李爷，给您送醒虫饼了！"胡同口饽饽铺的小伙计蹬着三轮车，车斗里垒着九层枣木蒸笼。许大茂掀开笼盖，蒸汽腾起化作蟠龙形，在槐树枝杈间盘绕三圈才散。最底层屉布上，赫然印着观星台的简笔舆图。

春分日头晒得砖地发烫，李满仓在院中摆了八十一枚鸡蛋。卵石围成的八卦阵里，每枚蛋壳都用胭脂描着星宿符号。狗剩举着自制的日晷校准方位，影子扫过"摇光"位时，那枚鸡蛋突然"咔"地立起。

"师父，蛋里有东西！"腊梅捧着透光的鸡蛋，蛋黄中悬着粒鎏金粟米。李满仓将粟米浸入二锅头，金壳化开露出卷微缩帛书——正是《鲁班密录》缺失的"平衡篇"。许大茂嚼着炒肝嘟囔："合着老祖宗在鸡蛋里藏秘籍！"

林素心将南洋椰糖熬成糖稀，在青砖地上浇出浑天仪轮廓。栓柱把机械臂改造成糖画勺，铜齿轮转动间绘出立体的紫微垣。三大爷突然指着糖稀气泡："快看！气泡炸裂的轨迹像不像西郊纸坊的暗道？"

日头偏西时，赵文博捧着祖传的定窑碗来讨教。碗底茶渍天然形成八卦纹，注满春分雨水后，竟映出观星台地宫的琉璃顶。李满仓用蛋壳盛水试验，水面倒影里浮现出九把造型各异的钥匙虚影。

清明细雨沾湿窗纸，李满仓在灯下雕柳木哨。刀刃过处，木纹间渗出清香的树液，在案头积成个"雨"字。腊梅将去年窖藏的青团蒸上锅，艾草香里混着樟木箱的防虫药味。

"师父，柳哨吹不响！"狗剩鼓着腮帮子较劲。李满仓接过哨子，在尾端雕了道肉眼难辨的斜槽。气流穿过时，哨音竟带出《工尺谱》的调子，惊得檐下新燕扑棱棱剪断雨丝。

许大茂冒雨拎着烤鸭回来，荷叶饼里裹着张泛黄纸片："便宜坊老师傅塞给我的，说是夹在果木炭里的。"纸上炭迹斑驳，细看竟是观星台的梁架结构图，注脚处钤着宝华楼的暗记。

栓柱用机械臂削出七十二支柳哨，插在槐树雷击痕周围。林素心将南洋橡胶汁涂在哨口，雨打柳笛自成宫商。夜半时分，树洞传出奇异的共鸣，树皮绽开处露出半截鎏金门环。

谷雨前夜，李满仓在墙根撒石灰线。许大茂举着景泰蓝火锅扣蝎子，锅底錾刻的符咒在月光下泛青。"您这法子灵吗？"林素心捧着南洋雄黄粉，看老人用鲁班尺丈量毒虫路径。

寅时露水最重时，三大爷在槐树下焚艾草。浓烟顺着雷击痕钻进树心，熏出只铜铸蝎子。蝎尾钩上悬着玉坠，刻满厌胜符咒。腊梅用绣花针挑开蝎腹，掉出卷用鱼鳔胶封存的帛书——正是《鲁班密录》驱毒篇。

栓柱改装的捕蝎笼在墙头嗡嗡作响，黄铜齿轮间卡着只活蝎。狗剩拿镊子夹出毒虫时，发现笼底暗格藏着把袖珍钥匙。李满仓将钥匙浸入雄黄酒，匙柄浮现"卯时三刻"的阴刻小字。

午后暴雨冲垮西厢房雨搭，众人抢修时在椽头发现蝎巢。朽木中埋着紫檀木匣，匣内二十八枚银针排成星宿图。林素心对照南洋带来的《星槎胜览》，认出这是郑和下西洋时用的针灸浑天仪。

立夏晌午，老槐树下挂起大秤。许大茂抱着景泰蓝火锅当秤砣，腊梅在秤杆刻星宿标记。李满仓赤脚站上秤台时，槐花突然纷纷扬扬，花瓣在青砖地拼出"一百零八斤"——正合他当年拜师时的体重。

"师父快看！"狗剩指着晃动的秤锤。铸铁砣上布满绿锈，剥落后露出"宝华楼制"的款识。栓柱用机械臂扫描，发现内部中空，震响时有编钟余韵。三大爷舀来井水浇秤杆，楠木纹路遇水显形，竟是观星台的平面图。

林素心将南洋相思豆串成秤星，豆粒在日头下泛着血珀光。众人轮流称重时，赵文博发现每人体重对应的星位，恰是九门匠作在观星台的站位。李满仓摸着秤钩上的包浆，突然笑叹："原来咱们都是称星上的准星。"

暮色里，槐树忽然抖落满身花串。花瓣在秤盘里积成座微缩观星台，檐角铁马无风自动，奏响明日惊蛰集会的开场锣鼓。

小满时节，护城河畔的龙骨水车吱呀作响。李满仓蹲在青石板上打磨水车轴心，汗珠子顺着核桃纹的额头滚进檀木刨花里。腊梅提着竹篮来送饭，掀开笼布是刚出锅的榆钱饽饽，热气蒸得篮底柳条泛起青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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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轴心镶铜的位置不对。"腊梅指着水车榫卯处，"《鲁班密录》里说水车七分木，三分金，您这铜钉多了半钱。"李满仓眯眼打量半晌，突然用雕刀挑开新镶的铜片，底下竟露出光绪年间的宝华楼火印。

许大茂在河边下虾篓，篾条突然扎到手。血珠滴进河水，竟引来群银鱼聚成八卦阵。他抄起舀子去捞，竹篾刮到河底硬物——是半截锈蚀的鎏金车轴，轴身密布星宿刻痕。栓柱用机械臂扫描，发现中空处塞着油纸包，里头是张观星台的请柬，墨迹遇水显形："芒种亥时，携钥赴会"。

三大爷拎着蝈蝈笼踱过来，笼里绿蝈蝈突然振翅高鸣。声波震得水车叶板翻转，露出夹层暗格，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四节气雕版，惊蛰那块的梨木纹里嵌着粒翡翠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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