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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印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听季年责骂，他倒还委屈起来。

“这是徒弟自己愿意做的，师父不用管我，更不用为我伤心。”

“若徒弟的死劫在此，那面对柒柒，定然便是我死柒柒生。”

“即使我这点血对于柒柒身上的化魂蛊来说，着实是杯水车薪，可能把我的血放干的，都不一定救得了柒柒。”

“但现在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顾印看向季年，说话的语气也软下去不少。

“师父……”

“与其让我看着柒柒如花朵般慢慢枯萎，还不如让我以血入药延长她的生命，师父与其他师兄弟，再利用我争取出来的时间，好生想想救柒柒的办法。”

“若是祖师爷保佑，我不该死就一定不会死。”

顾印说得头头是道，竟是让季年都找不到错处。

看着小火炉上的中药壶，季年长叹一声，语气里都是痛心……

“如果要用你的小命为代价，为延长柒柒的生命。”

“那把你的血放干，我们还没找到解蛊之法呢？”

“等到那一天，是不是既留不住你，也保不住你师妹？”

季年双眼通红，活了大半辈子，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无力感。

虽说他疼爱柒柒，但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让他选，他也无法选。

“师父定能想到办法，如果你还要以血为引，那为师就……就……”

季年实在找不到什么威胁顾印的办法，最后左看右看，目光又重新定在那中药炉子上。

“我就掀了这药罐子！”

季年甩下话便气急败坏的离开，走到半道还回头看向顾印，拔高的语气里尽是愠怒，“掀咯！”

目送季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席冕拍了拍顾印的肩膀，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这是白玉膏，抹上后不到半小时伤口便能愈合。”

顾印神情黯然的接过小瓶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师父一点都不疼柒柒……竟然不愿意让我救柒柒……”

听顾印这么说，席冕从鼻腔叹出一口长气，“不是师父不愿意让你救柒柒，只是师父不想看到我们做无畏的牺牲。”

“师父自然疼柒柒，但师父也是疼你的。”

顾印苦笑着点点头，“大师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心里烦闷抱怨两句……”

“看着柒柒那个样子，我实在……”

“我百毒不侵百蛊可解的血液，自然是想用在柒柒身上。”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与柒柒把身体的血液置换，那样她就不用再受这苦楚了。”

席冕再度拍了拍顾印的肩膀，无奈一笑后便道别离开。

……

天快放明时，在睡梦中一直身处黑暗的柒柒，周边的一切忽然亮堂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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