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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小鬼都是淹死时的样子，皮肤泡的发胀发白，青紫的脸，通红的眼……看着还有点吓人。

之前的水鬼对这两只小的说道：“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跟两位大师交代清楚！我可不替你们背锅！”

那个看着个子小一点的小鬼道：“我先说！”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凭什么你先说？”

“凭我是你害死的！凭我比你厉害！”小个子鬼说道。

“那就你先说！”刘阳指着小一点的小鬼道。

小鬼朝着另一个小鬼抬了抬下巴，满不在乎地说：“前几天他在这里淹死了，是我干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阳问。

小鬼道：“当然是报复啊！去年他把我丢到这里淹死的，我变成了水鬼，今年我就淹死他报仇呗！”

“是这样吗？”刘阳问乙变成的水鬼。

乙点点头，没说话。

“那你去年为什么要把他淹死？他不是你的弟弟吗？”刘阳继续问。

“我根本不想要什么弟弟！”乙喊道：“本来我才是家里的宝贝！可自从有了他，奶奶家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先给他。大家都偏心他也就算了，打从他上学开始我更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他不就是考了几个一百分吗？我妈天天拿我跟他比，我一考不好就使劲揍我。我奶奶也把他当成老李家的骄傲到处去说。有他在，哪还有我的活路？你看他死了以后我过得多好！大家都又把我当成宝贝了，我妈也不打我了，我奶奶的好吃的都给我，就宠我一个！”

“……你就因为这点事就把他给淹死了？”刘阳不可置信。

“什么小事？这对我来说就是大事。”乙喊道。

“不要小看小孩子的邪恶！”胡璃道。

“那你说说去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刘阳对小个子小鬼说。

“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他去我家找我，说是要带我出去玩。那天他把我领到水库，说要教我游泳。结果刚到了水里，他就把我直接拖到深水区，扔在那里不管，他却一个人上岸了。我根本还不怎么会游，到了深水区特别害怕，只会拼命扑腾。他就站在岸边看着我，任我怎么挣扎求救，他也无动于衷。直到我被活活淹死，他才独自离开。”小水鬼说道。

水鬼四

小水鬼说到这里，悲切地看着他哥，哭道：“那么多的水直往我嘴里、鼻子里灌，我的肺里也逐渐开始进水，那撕裂般的疼痛你知道吗？”说完这些，他忽然又一笑：“哦，对了！现在你知道了！因为你刚体验过一回了！”

他那被泡胀的脸又哭又笑的，视觉效果相当诡异。

水鬼乙嫌弃地说道：“对呀！我淹死你，你又淹死我！一命还一命，这下我可不欠你的了！”

小水鬼骂道：“不欠？要不是因为你，我能离开妈妈吗？我能变成水鬼吗？你知道我在那暗无天日的水底下，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

水鬼乙听了倒是没有吱声。最初那个水鬼忍不住对刘阳、胡璃二人说：“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了吧？”

胡璃道：“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水鬼道：“我叫红红，解放前住在附近的张村。家里穷没办法，为了给哥哥娶媳妇，就把我卖给邻村的一户人家给他们家里的傻儿子当媳妇。我自从嫁过去就在公婆家受尽了打骂，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后来他们甚至要我跟我那公爹给他们李家留个后……我不同意，他们就打我。我绝望之下，跳河寻了短见。谁知死后怨气太重，就成了水鬼。”

“可我在这里百年来都老老实实的，可没主动害过人啊！”水鬼红红说完忙强调她是无辜的好鬼。

“好个没主动害人！”胡璃道：“你是自杀又是在水里溺亡的，除非找到替身否则不能转世投胎。所以对于你目睹他们二人的死亡而选择袖手旁观这事我可以理解。人都是自私的，何况你又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你既是去年就等到了替身，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不去投胎？”

“还能因为什么？”叫红红的水鬼仰天流下了后悔的眼泪。“早知道会有今天，我那时候说啥也帮他一把，让他回岸上去。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崽子多能哭！”

“打从他淹死那天起，天天哭、夜夜嚎。吵着我害怕，吵着我冷，吵着我要找妈妈……”红红抹了一把脸，道：“我一百年的清静啊！就这么没了！”

“反正替身也有了，那你就投胎去呗！这样不就不用烦恼了吗？”刘阳说。

“哎呀，我还是心不够狠呗！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怪可怜的，刚遭遇了那么大的痛苦。我要是走了，他自己一个鬼在漆黑的水底更没法熬了。于是我就想着：我就陪他几天，等他适应了再走。这一晃就拖到了现在。”红红道。

“那你就眼看着小鬼自己找替身，把他哥哥淹死？”刘阳问。

“小鬼这可不是找替身的问题，他这是报仇雪恨！我能在一边旁观没上手帮忙就不错了！”红红道。

刘阳点点头，继续问道：“那现在你们俩可以作伴一起去投胎了，还在这里逗留做什么？”

红红烦恼地说：“还不是因为这个小鬼，非要跟他妈妈告别。我都跟他说了人鬼殊途，他就是不听。哎哟！就会哭！我寻思着，那坏小子头七烧纸，作为亲戚他妈妈也能来参加吧？远远地让孩子见一面就得了！”

“那你们恐怕要失望了，小鬼出事后不久他妈妈就改嫁了，现在已经搬到县里去生活了。她虽然不知道小鬼就是叫乙淹死的，但是也恨他当初袖手旁观。所以乙的葬礼她都不会来的。”刘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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