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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阿素归来（第1页）

面具少年指着“离尘殿”的匾额说道：“这是你今生必须了结的责任，由我来向你解说更加详尽。”

白露困惑不已：“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入宫？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吗？”

面具少年轻声笑道：“我哪有那么清闲？是因为我在这离尘殿布下了结界，今日你从门前经过，它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所以便通知我来见你。”

面具少年伸手一挥，离尘殿的大门便自行敞开，在殿外便能看见殿中悬浮着数颗夜明珠，将殿内照得雪亮。

白露跟着面具少年走进殿内，只见迎面的高台上陈设着沉香木案，后面的巨大屏风上绘着恒洲的山川地理。殿左摆设着一副黑色玄铁铠甲，一支黄金柘木马槊，一架犀牛皮铜钉马鞍，一把镔铁含章刀。殿右陈列着几座高高的书架，摆放着各色竹简、帛书还有线装书册。

面具少年拉着白露在沉香木案几之后的毡席上盘腿坐下，右手一挥，案几上便出现了两盏茶水，洁白的茉莉花盛放在青瓷茶盏中，清香扑面而来。

白露伸出手在案几上摸了一下，居然纤尘不染，屏风上的绘画颜色艳丽如新，铠甲、马槊、马鞍和宝刀，书架和书籍都如同还在使用一般簇新。

面具少年淡淡道：“结界内自然有除尘术，这是仙洲最基本的法术，你很快就会学到。”

“这里是什么地方？”白露问道。

“离尘殿便是天陆王朝开国女帝陆素的寝殿，后殿便是女帝休息之所。”

“开国女帝过世已经有六十九年了，”白露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确切的说，是七十年又两个月。当年为了稳住朝堂，隐瞒了半年才发丧，”面具少年平静的说道。

白露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面具少年突然伸手取下白露颈上的挂着的玉锁。那玉锁的一面刻着八个篆字，环绕着葵花纹饰。另一面是四个篆字，环绕着凤凰纹饰。

“这八个字便是你的生辰八字，和当年女帝离世的时辰分毫不差，只有天陆的历代帝王才知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白露心里越来越恐慌，仿佛一个巨大的秘密就要被揭穿。

面具少年并不回答，而是看了看另一面的四个篆字，继续说道：“这便是你的封号了，常宁郡主。”

白露怒道：“瞎说什么，我叫做白露，长乐坊无父无母的小混混。”

面具少年端起茶盏递给白露，道：“我知道你叫做白露，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小白’，喜欢喝各季花茶，这一季自然就是茉莉花茶。”

白露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果然沁人心脾，继而一股暖流从丹田处缓缓升起，流遍四肢百骸。

“常宁郡主一事，我不甚清楚，你师父自然会跟你说明。今日我便跟你讲讲陆素的事迹。”

白露心中一动，猛然想起在市井中流传甚广的天陆王朝开国女帝的故事来。女帝陆素，本是元洲大齐王朝的大将军，手中掌握着朝中精锐的陆家军，因为不愿意做皇帝的妃子，在七十多年前，在谋士高俊彦帮助下，带领陆家军从元洲渡海来到恒洲，统一四分五裂的恒洲后，建立了天陆王朝。可惜立朝未久，就重病缠身，英年早逝，临终把帝位传给了侄儿，也就是昭德帝。

“民间的传说大部分属实。阿素在元洲便中了剧毒，统一恒洲又耗费心血过度，没能支撑下去。”

说罢，面具少年从怀中摸出一颗紫色的明珠，放在手心里，嘴里念出了一句法诀，整个殿内立刻光线幽暗下来，紫色明珠放射出柔和的光芒，投射在空旷的大殿内，便是一幕完整的图像。

正是在离尘殿的正殿内，戴着黄金面具的少年坐在沉香木案几后，怀中抱着一个白发女子，面容枯萎灰暗，已经是油尽灯枯模样。

面具少年沉声道：“阿素，我知道你心愿未了，让我再用一次延寿术，再给你十年时间。”

白发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年纪，虽然憔悴却难掩天姿国色，她挣扎着坐起身来，艰难地扶着案几道：“俊彦，不可再用。恒洲已经平定，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阿瑞如果还不能顺利接手，也是天意如此。”

俊彦拿出一粒玉色药丸喂入女子口中，再喂她喝下一口水，轻声道：“阿素，我舍不得你。”

白发女子努力一笑，瞬间光彩照人：“俊彦，我这一世过得很好，在元洲快意恩仇，在恒洲打下了江山，还有你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已经累了，支撑不下去了，我把阿瑞和恒洲都交给你，你再帮我照看几年，好不好？”

俊彦心疼不已，把阿素再次抱入怀中，柔声说道：“都依你，什么都依你。”

图像戛然而止，白露已经变了脸色，鼓足勇气问道：“您是天陆的摄政大人高俊彦，当年辅佐昭德帝平定天下，之后飘然而去。”

高俊彦淡淡道：“你是阿素，我便是高俊彦，你是小白，我便是峻岩哥哥。”

白露神情严肃道：“你认为我是陆素。”

峻岩道：“你是陆素的转世。当年你猝然逝去，天陆王朝立朝未稳，留下很多隐患。你许下誓言要亲自回来清理朝纲。”

“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白露歪着头看着峻岩，冷冷道：“我不相信什么轮回转世，也不相信你，一个连真实面目都不露的人不值得相信。”

峻岩并不生气：“小白，你的性子还真是越来越冷，冷得我都想不起来从前的你了。”

白露见峻岩无意摘下面具，便伸出手自己去摘，峻岩轻轻抓住白露的手放在案几上，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小白，你这一世要经历很多事情，天陆王朝是第一件，也是你无法回避的责任。等到你有能力接受更多事实的时候，我会主动摘下面具。”

说完峻岩伸出双手捂住白露的双眼，白露立刻沉睡了过去，耳边依稀传来峻岩哽咽的声音：“小白，又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是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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