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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冲锋过后,顿拉领和高尔领的骑兵交换了原来的位置,在躺了许多尸体的战场不远处停了下来。
在刚刚那一场交手中,双方都损失了好几名骑兵,安提柯就亲眼看见一名敌对的高尔重骑兵被加斯克尔子爵的弟弟布鲁克使用骑枪击中肩膀,巨大的冲击力把他从战马上掀了下来,而后被其他人的战马卷入马蹄底下,活生生给踩死。
但是这位贵族的身上也多了几处伤口,他身上的锁子甲崩坏了好几个口子,环环相扣的索环洒落一地,鲜血浸湿了他穿在里面的内衬衣物,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坚毅的表情,右手紧紧抓着骑士长剑,盯着对面的朗费罗子爵。
朗费罗子爵亲手手刃了两名顿拉领骑兵,他手中的长剑还在不断往下滴着鲜红的血液,因为他的面部被头盔上的护面掩盖,所以让旁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顿拉领的战士们,冲锋!”
布鲁克高举骑士长剑,再次高声呐喊道,随即率领身边的重骑兵们向前奔跑起来,安提柯等轻骑兵没有犹豫,紧随而至。双方骑兵由此再次发起高速冲锋,他们就犹如两把尖刀,狠狠地穿插而过,带起漫天血雨!
这一次没有人使用骑枪,每个人都在挥舞着刀剑作战。
一个顿拉领骑兵利用战马高速冲锋的惯性将长剑朝迎面冲来的高尔领骑兵砍去,后者刚想举剑防御,却被犹如闪电般迅速的长剑直接划开脖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顿拉领骑兵还没来得及为杀敌而庆祝,从身侧挥来一把狰狞的战锤,将他狠狠爆头,骑兵戴着的头盔根本没有挡住战锤的重击,和头颅一样整个瘪了下去。
一个顿拉领轻骑兵意图杀死身前的高尔领重骑兵,但他挥出的长剑砍在对方的锁子甲后没能破开盔甲的防御,反而在留下一抹火花后被滑开,这名年轻的轻骑兵脸上随即露出惊愕之色,紧接着,高尔领重骑兵回身将他还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斩下。
混战中,安提柯胯下的驮马被高尔领重骑兵的战马迎面撞上,这匹老驮马发出一道悲鸣后重重地向一旁倒下,马背上的安提柯眼疾手快在落地前跳了出来,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好歹是躲避了被驮马压在身下的命运。
手里紧紧抓着西福斯短剑,那个将他撞翻的高尔领重骑兵狞笑着策马朝他冲了过来,手中高举的弯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斑,安提柯咽了咽唾沫,做出迎敌的姿态,但他心里也知道,成为步兵的自己在面对重骑兵的时候胜率几乎为零!
“喝啊!”
高尔领重骑兵策马冲来,手中的弯刀毫不留情地朝安提柯头颅劈来,安提柯急忙朝旁边一滚,躲开了对方的劈砍,高尔领重骑兵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一击居然会被躲开,他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恼怒,驱赶着战马继续朝安提柯冲来,安提柯见状,心里一横,猛地抓起地上从中间断裂开来的骑枪,怒吼着朝对方冲了过去,在接敌之前,他将手中的半截骑枪举过头顶,以投掷标枪的姿势奋力掷出,高尔领重骑兵见着急速飞来的骑枪,心中大惊,连忙抓紧缰绳,让胯下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那骑枪狠狠贯穿了战马柔软的脖子,为他挡了一击,而后哀嚎着摔在地上。
趁着这个时候,安提柯咬着牙冲了上去,在重骑兵爬起来之前扑了上去,企图居高临下将他杀死,但是这个重骑兵的力气之大超乎了安提柯的想象,他怒吼着将安提柯一把掀翻,而后骑在安提柯的身上,戴着手套的拳头狠狠击打在安提柯的脸庞,一拳、两拳、三拳,直把安提柯揍得眼冒金星,他自穿越以后一向养尊处优,如何遭受过这样的毒打,很快就鼻青脸肿。
“该死的杂碎!”
一直被打得安提柯火气都起来了,他突然大吼一声,摸到短剑的右手猛地抓住剑柄,在重骑兵出拳之前,手中的短剑举过头顶,双手握住剑柄,朝敌人的胸口狠狠捅了过去,这一击包含了他全身的力气,直接将高尔重骑兵身上的锁子甲穿透,又没入他的肉体之中,高尔重骑兵惨叫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胸口的短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从嗓子涌上来的血水很快堵住了他的话。
吃力地将重骑兵的身体推开,安提柯喘着粗气躺在泥泞的草地上,口腔内的铁锈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吐意涌上心头,但他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缓了一会就恢复了许多。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这时,他才注意到战场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双方骑兵各自撤军,没有理会他们这些落马的人,而在远方,步兵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但这已经和安提柯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咳咳咳……”
安提柯咳嗽几声,从那个重骑兵的胸口将西福斯短剑拔出,用他盔甲外的罩袍将上面的血迹擦去,便插回腰间的剑鞘。他不知道双方的骑兵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可以寻找机会逃跑了,以免一不小心就被从后面出现的敌人给爆了头。
他想要趁现在逃跑,但看了一眼远方还在战斗的步兵们,突然想到的收留他的莫尔斯一家,想到塔特尔心心念念的复仇,咬了咬牙,还是没有逃跑,而是找了一具盔甲完好的尸体,跑到尸体旁边,准备动手将尸体身上的锁子甲给扒下来,他对这具尸体的身份有些印象,貌似是跟在布鲁克身边的一名顿拉重骑兵。
这个时代的锁子甲穿戴有些麻烦,但安提柯一个人也能弄好,他费劲的将锁子甲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仅仅将自己够得到的地方系上,就拿起那具尸体手中的长剑,在心中对他默念了一句抱歉,便朝不远处一匹无主的战马走去。
这匹战马正守在自己主人的尸体的身边,默默地用嘴触碰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似乎是想要他起来骑着自己继续战斗,安提柯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具尸体穿着一件高尔领标志的罩袍,年轻的脸上沾染血污,腹部被戳出一个狰狞的大口,肠子都流了出来。
安提柯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他伸手摸了摸哀伤中的战马,几步翻身骑了上去,抓着缰绳,这匹战马突然被陌生人骑在伸手,显得有些暴躁,但安提柯尽可能的安抚它,让它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
“走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安提柯对着它说道,也不管它的意见,一紧缰绳,驱使着战马朝混战中的步兵跑了过去。
已经撤出战斗的双方重骑兵就惊讶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骑兵,因为安提柯的身上没有象征身份的罩袍,所以他们都认不出这个人的身份,不过混在人群里的骑兵迪恩认出了安提柯那有些鼻青脸肿的脸,随即惊讶地喊道:“那不是安提柯吗?他居然没有死!”
“安提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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