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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征的嗓音低沉暗哑着问:“怎么,害怕吗?”
夏冰洋迟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我太紧张了。”
“紧张什么?”
“不知道,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他妈的。”
夏冰洋忍不住对自己爆粗口,他的心跳太快了,快到连说话都走音,他想尽快平静下来,但是他越用力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胆怯,结果就像现在这样,鸵鸟一样藏在纪征怀里,连眼神都不敢和纪征对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像个从没经历过云雨之事的毛头小子。纪征当然不是他的第一次,但是纪征远比他的第一次给他的刺激和冲击要强烈一千一万倍。好像他和纪征的这次之前都算不得数,二十几年来连人都白活了。
纪征猜到了一些,但不是全部,道:“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那就——”
夏冰洋忽然把他抱紧,忙道:“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纪征发现他的身体更僵硬了,纪征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还没有准备好。”
夏冰洋默了一会儿,恼了似的硬邦邦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想了你这么多年,你说我没准备好?”
纪征道:“这是两码事。”
“一码事。”
“冰洋,别逞强,我们慢慢来。”
“我不想慢慢来,我想要你,想疯了。”
纪征此时的定力本就薄弱,听他这么说,也就剩了一丝半缕,他捏着夏冰洋的下巴抬起来,眼睛里有簇火在烧:“我也想要你,但我也不想伤了你。”
夏冰洋用一双妖异的眼睛看着他,近乎挑衅地说:“就算我死在你手上,我也心甘情愿。”
烈火烹油似的,纪征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炸开了,他把夏冰洋拉向几层台阶之上的大床,近乎粗鲁地把夏冰洋扔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后来,夏冰洋死死揪住被单,在痛苦和快乐之间剧烈挣扎,喘息着说:“真的......要死了!”
纪征道:“不是说死在我手上也心甘情愿吗?”
夏冰洋用力抱住纪征汗湿的脊背,沉沉地笑了一声:“来吧,弄死我。”
一位名学家说过,人是一座冰山,身为一座冰山,就应该淡淡地爱着微风和洋流,直到遇到另一座冰山,他们彼此全心全意的相爱。夏冰洋却觉得把人比作冰山,太孤单了,他不是冰山,纪征也不是,他们是烟火和星尘,是层叠的山峦间呼啸的风,是山林中瓢泼的大雨,是林间狂饮风露的自由的欲望和灵魂......
烟火撞击星尘的瞬间,夏冰洋紧紧拥抱着纪征,像是风雨中颠簸起伏的小船攀附着坚实的海流,在纪征耳边说:“哥,我爱你。”
纪征没有回应,但他知道纪征一定也是爱他的,因为纪征用整晚的时间为他造了一场梦,梦里还是那片狂风呼啸,大雨瓢泼的山林。层林染着金色的阳光,下着金色的大雨,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但却第一次如此强烈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在梦里,他是呼啸的风、是金色的雨、是狂奔的骏马、飞翔的白鸽,以及藏在树丛中悉悉而动的梅花鹿......
夜很长,但最终还是过去了。夏冰洋睁眼的瞬间就被窗外雪亮的阳光刺到炫目,他眯起眼,等眼前的重影散干净,又朝窗外看过去,看到一个人影侧对着他坐在窗边,那是纪征。
纪征坐在落地窗边一张单人沙发上,他穿着昨天的西装裤和白色衬衫,但是裤腰里没有扎皮带,衬衫的两片衣襟也大敞着,袒露着从脖子到小腹每一条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夏冰洋看到他交叠着双腿,慵懒地抵着左侧额角,温柔地抚摸蹲在他腿上的一只黄色小猫,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不对,他们在酒店,不是在家里,蛋黄怎么会出现?夏冰洋闭了闭眼,又一看,才发现是他看错了,纪征腿上的不是蛋黄,而是一本酒店的菜单。
纪征在翻看菜单点菜,看的颇为认真,乃至没有发现夏冰洋已经醒了。夏冰洋趴在床上,侧着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叫他一声,张嘴的瞬间竟然没发出声。他愣了一下,又试着说话,这次他能发出声音了,但是嗓子又疼又哑,好像被塞了一把火星子燎烧他的喉咙。
他朝纪征喊了声‘哥’,但在纪征听来只有一个模糊的短音节。纪征合上菜单,起身朝夏冰洋深陷其中的大床走过去,蹲在床边,把夏冰洋搭在额前乱糟糟的头发拨到后面,看着夏冰洋的眼睛温柔地问:“醒了吗?”
“嗓子疼死了。”
夏冰洋哑着喉咙说。
“我给你倒杯水。”
纪征起身出去了,很快端着一杯温水回来。夏冰洋趴在床上,双肘撑着床铺支起上身,喝了两口纪征递到他嘴边的水。半杯水下肚,嗓子顿时不太疼了,他又往床上一趴,大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叹着气说了声:“饿死了。”
纪征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的头发,道:“我点过餐了,马上就能吃饭。先去洗个澡?”
夏冰洋没精打采道:“累死了,浑身都没力气。”说着,他朝纪征伸出手:“陪我躺一会儿。”
于是纪征取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在夏冰洋身边,夏冰洋立刻朝他缠过去,趴在他胸前,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光|裸的胸口吸了一口气:“你洗过澡了?”
纪征枕着左手,右手摸着夏冰洋在他胸口乱蹭的脑袋:“嗯,我比你早起半个小时。”
夏冰洋粗略拿眼睛一扫,在他脖子里和前胸各发现几处细小的红淤,肩膀还留着一个牙印。夏冰洋有些懵圈地看着他身上的痕迹:“都是我弄的?”
纪征垂眼看了看他,阖上眼睛沉甸甸地笑了一声:“还有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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